人客請持門票入場唷(?)




【Smooch】
 
 
  他聞到血的味道──即使是正在沐浴的當下。
 
  在閉上眼簾後的雙眼理所當然看不見除了薄光以外的東西,但能感受到水珠打在眼上,滴滴答答、顆顆分明,像跳樓一樣的水流撞過他的身體彈在壁上,不論如何最後都滾進了排水孔裡。
  氤氳的蒸氣不同於水流的方向旋起捲上臉頰,他抬起一手掩過眼抹去上頭的水滴,順著方向將髮撥到後方。
  睜眼,不間斷的涓滴打入眼中、頻繁的眨眼中視線朦朦朧朧,但看的到白色霧氣攀爬著浴室的瓷磚向上竄入排氣孔,有點生鏽的籠頭因水流的帶動以及固定架螺絲的鬆脫輕晃著,吱嘎作響的聲音像是串通好水聲跳起一場吵鬧的舞蹈。
 
  縱使分心在意了這麼多無謂的事情,他還是鮮明的聞到了血的味道,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甜腥可沒有被外頭寒冷的氣氛凍結、或著被落雪打入塵土中。雪一直在下、而那味道按照物理定律在這種密度爆表的空氣中突兀的像是素食主義的惡魔──連老爸都做不到,但丁為自己的想法附加註解。
 
  剛才任務中不小心受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沾染上的血與一身的灰塵也都已經洗乾淨,或許這味道代表著其他的意義、也或許是因為浸泡在這種味道中太久,嗅覺留下了印象而且不斷回味?下意識的他舔唇,卻只嚐到過濾過的消毒味。
 
  轉上籠頭、拿起架上毛巾敷衍的擦一擦,保持著幾乎和沒擦一般渾身溼透的模樣,穿上衣物把毛巾甩上肩頭,赤腳走出浴室,不管肘上還垂落著水滴、一路點向客廳畫出路徑圖。
 
  不近、但也不遠,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獵犬,然而此時還有別東西更值得他注意。
 
  「什麼?這──」發現似乎踏到什麼,抬起一看得知是披薩的起士碎屑後,但丁有點懊惱的把毛巾丟到地上,單腳踩上抹去。「真是,都忘了還有一攤麻煩沒收拾。」
 
  客廳是一片混亂,但不是遭人破壞過那種凌亂、而是瘋狂開過派對後的那種,滿地紙屑與食物殘渣甚至還有翻倒飲料的慘狀──那是名為平安夜的昨晚和附近孩子們所開派對剩下來的殘局,送孩子們回家後他就直接搭上前往某處的班機,展開他不平安的剩下時段、直到迎接舉國歡騰的某人生日當天曙光超值附送夕陽後,他才帶著被雪浸的濕冷黏膩的身體,回到家洗個舒服的熱水澡,這之後也就是現在、他才猛然發覺暖爐開了整整兩天──房子沒燒掉實在是個奇蹟…。用腳撥撥地上的垃圾,靠近暖爐的一帶附近甚至有些起士碎屑已經溶化黏在木製地板上,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剛剛抬起腳時還有牽絲的主因了吧。
 
  撞球在暖爐上烘烤的熱呼、椅子在撞球桌上、母親的照片上套著一個派對帽、派對帽上串著幾個洋蔥圈、洋蔥圈用緞帶綁了個蝴蝶結、蝴蝶的一端繫在他親愛雙槍的板機上、板機的空隙中卡著桌球棍、而撞球棍又被架在椅背上,掛著可愛的馴鹿角。
  …這肯定是大衛做的…從馴鹿角反收拾起,他看著派對帽上的洋蔥圈,抓抓頭不知道該把手上的東西丟到哪去,乾脆全丟到地上,
 
  ──好吧他承認是他先開始用洋蔥圈丟大衛的帽子,然後才會展開奇怪的洋蔥圈大戰暨套圈圈比賽。
  顯然是派對玩的太過盡興、才會造就現今的不幸,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抬頭看著被潑上一點聖代(當然現在已經變成奶昔)的鐘,再過半個小時就是午夜,雖然很想直接上樓睡個大飽,但這髒亂誇張的程度連他都有點受不了的想要立刻清潔乾淨,他衡量著是該熄掉暖爐讓一切冷卻,明早再想辦法刮去凍結的起士、還是要趁著溶化拖一拖省事。
  「要是維吉爾在就好了…」他摔進沙發中、享受暖爐熱氣烘著濕漉臉頰的舒適感,想起再累看到這團混亂也會直接收拾的哥哥,他發現他願意挨上幾刀幾拳幾個幻影劍再幾腳等等,來換取乾淨的空間。可惜的是維吉爾跟他同時接了些委託、同時在平安夜到聖誕節這兩天出門往不同的地方去清理惡魔。
 
  惡魔真的是一種很反骨的生物,就是偏好在人類想要愛與溫馨的日子玩不給糖就搗蛋的遊戲…反倒是會在萬聖節這種應該有鬼怪出沒的日子安靜的多。
 
  因此他和維吉爾不過聖誕節,事實上他們不過任何節日、畢竟人類的節日通常是惡魔的狂歡日也是他們的營運日,有趣的是,平常幾乎不會主動聯絡的他和維吉爾才會在這種時刻打電話談論對方的委託內容云云。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但丁不喜歡受拘束、維吉爾注重個人隱私,於是他們兩個甚至連居住的區域都大不相同,但散步以及出沒的地點卻重疊著,見面的機會其實不少,卻只是很平淡的打個招呼擦身而過。
  有些時候,太過靠近並不會令人感覺親密。所以與其說有著距離,倒不如說他們之間刻意保持著這種舒服的距離──他們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但卻在一定的距離內陪伴在對方的身邊前往同樣的方向。
  
  順著鐘往下看,掛在門楣上的檞寄生裝飾也沾了點白色的聖代、像是雪,但很明顯這片雪是甜的,再往下看門板上也很藝術的有著中國山水般的潑濺,從角落斜上門把,而此時門剛好被轉開、那股從剛才就困惑著他的血腥味跟風雪一起捲進了室內,暖爐的火受到影響被吹的搖搖晃晃。
 
  「──維吉爾!」他站起張開雙臂,看著在門口站立的維吉爾,感覺像遇到救星。「太好了,拜託你快點進來吧。」
  「…不用了,我只是來送東西的。」縱使外頭雪下的正大、縱使身上沾滿著雪以及些微的血汙,維吉爾臉上表情擺明說著他不想走進這種像是被狂風吹過的房子,也不會妥協幫忙整理。「…這未免也髒亂的太刻意了。」
 
  「小鬼們的破壞力跟原子彈一樣。」但丁提出證言。
  「而你通常是按下發射的那個人。」維吉爾指認、順便拿起手邊的東西擺了擺。「拿去,你拜託我買的東西。」
 
  「好吧...我承認。」看到維吉爾依舊堅持著不想進屋,但丁走向前拿過盒子。「哪、維吉爾,工作做完了嗎?」
  「不,只是剛好會路過所以送過來。」維吉爾拍拍肩頭的雪,動作掀起了身上沾染的血味。「馬上就要走了,還有另一邊得解決。」
 
  似乎地點剛好都在附近,所以那股血的味道才會揮之不去吧?他記得維吉爾曾說過他接下的是清除一個區域的任務、屬於通報便前往救援的類型,會忙到這個時候還沒解決,今年跑出來打雪戰的頑皮傢伙們數量之多可想而見。
 
  「這兩天我們都是大忙人啊──」他湊近維吉爾,看著對方有著輕微撕裂痕跡的肩頭,輕輕的拍。「你確定不稍微進來休息一會?反正這個情況看來,早去五分鐘也挽救不回什麼。」
  「那倒不必了。」維吉爾瞄過一眼但丁搭在肩頭上的手、再轉向他半乾的髮,多少有點無奈。「直接解決才是最好的方法、我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批了,節日過後和日出之後它們通常會安份點。倒是你、已經解決了就快點擦乾頭髮去休息,然後整理好你的房子──」
  「啊,說到節日。」但丁插話,一邊計算著。「聖誕節好像還有十分鐘。」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要祝我聖誕快樂?」在渡過不快樂佔了二十三個小時、又只剩下十分鐘的聖誕日後,那顯然會是毫無意義的祝福。
  「才不是那回事呢,誰管他什麼聖誕不聖誕的啊。」──雖然他還是舉辦了派對,不過那其實也不過就是假藉著慶祝的名義大玩罷了…他隨手把盒子放到地上。「我只是要說,維吉爾。」
 
  「?」
  「…你知道你站在檞寄生下嗎?」
 
  但丁笑,然後輕啄上維吉爾的唇。
  只是輕輕的,唇滑過唇,然後一個吻。
  
  「…所以,我不能拒絕是吧?」在吻離開後,維吉爾揚起一邊眉。「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意節日習俗。」
  「相信我,我一點都不在意。」他聳肩。「我只是想找藉口吻你,就這樣。」
 
  「很好,那麼可以讓我去工作了嗎?」他聽到午夜的鐘聲、在閒扯中已經耽誤太多時間,甚至遠遠超過進屋喝杯咖啡的時間。
 
  「說到工作,我有個提議。」但丁眼神一亮。
 
  「不如我們交換,我去幫你工作、你幫我打掃?」
  「免談、我不作虧本生意。」維吉爾再度往屋內掃過一眼,理智且當機立斷的拍開他,轉身離開門口。
 
  「…有什麼關係嘛,小氣鬼…」失敗,雖然是預料中的事情。
 
  「喂,維吉爾!」看著漸漸走遠的背影,他回到屋內後又衝出門口,站上門前的台階,把什麼丟向了轉過頭來的維吉爾。
 
  「…這是幹什麼?」維吉爾接住,看著手上沉實的斯巴達。
  「老爸的劍借你,條件是你要早點完成工作,然後回來幫我收拾屋子!」他大喊,然後不管維吉爾回答與否,大力關上門。
 
  「…硬是被塞了一樁虧本生意啊。」維吉爾再度無奈,然後帶上斯巴達走向冒著火光的另一邊。
 
 
【E】
 
 
聖誕過了所以好像是過年賀,(毆)
好像太久沒打文了都不像自己的東西,
也可能這篇沒怎麼在思考的關係。
腦中這對兄弟的關係一直可以有很多方向
最近喜歡不黏不膩但是存在的感情,結論是我老了(?)
其實只是覺得淡淡的很喜歡:P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ater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