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傾倒的十字架下,伊薇特站直身,模糊的笑容依舊美的讓人心痛

  「伊薇特。」康葉哽咽著,手心中緊緊握著方才找到的、和石版上刻著伊薇特最愛的歌謠放置在同一個地方的雕花戒指。

  純銀戒指受潮而泛黑的細雕花朵彷彿枯萎,憔悴的讓人哀傷。

  宣藍色的天空。

  川流不息的市集裡充滿了活力,詩人和舞孃傳唱著巨大國度的榮光,忙著交易的商人叫賣著、貪便宜的顧客大聲談價、來往的收集者試著找尋拍賣裡稀有寶物的鋒芒、旅行者絡繹不絕,牽著座騎穿梭著補給或著落腳、各種不同的民族和樂的相互談笑,一場場熱鬧的比試隨時都出產有風度的書加供觀看的人訕笑,美食與美酒搭配著美麗的樂音、人人臉上都帶著滿足而歡樂的笑臉。

  繞過市集,經過滌衣的深井、居住集中地,公共的廣場旁,一條美麗而隱晦的小小綠地,沁著他唯一的平靜。

  伊薇特在那兒,等著他。

  流光自葉蔭傾洩了一地亮影,綠色和金色的光芒、在她的髮上流動著,灑上沾染花草碎屑的紫色裙擺。

  『伊薇特』他自背後,緊緊擁住她。

  他發誓,她是他所見過最美的景物了。

  『康葉你把我抱痛了。』她在他懷裡回頭,小小的發出抱怨。『怎麼這麼久?』

  『有點事』他神秘的一眨眼,自懷裡拿出一個東西。

  帶著春意的純銀雕花戒指,輕柔的套上她的指。

  『你為我做的?』她轉過戒指,刻著她的名字,是康葉的字跡。

  『因為妳說過,想要一個手工的』看著她的微笑,他滿足的點頭。

『謝謝你。』她玩起他擁著她頸項的大手,為上頭的傷痕心痛的皺眉。『以神之語、聖之音、天使之吻,治癒術。』

  隨著治癒的溫和光芒,康葉手中一亮。

  『這是什麼?』眼尖的她發現,快速的翻過他的掌。『骷髏形狀的戒指?死後也將永遠?』

  『這是』他挪動戒指到她手上供她觀賞,嘴湊近她的耳,小聲的說。『代表我即使死也愛著妳

  『呵呵、你好肉麻喔───』看著康葉微紅的雙頰,伊薇特笑著將臉湊近他。

  『可是、我只要你活著愛我。』她送上如蝶般的輕輕一吻。

  ───至今無人分辨的出,是美酒或煙的沉迷───

  

  『我不能』不管經過多久,他知道自己都為會這拒絕感到後悔、包括此刻。

  『你可以的』伊薇特的眼框含著淚水、綠色的眼閃爍著哀傷。『你可以的、你明明可以的只要你勇敢的跟父王提起。』

  『我只是個下級騎士,不可能的』不可能給妳幸福

  『那麼你寧願看著我嫁給他人?』她悲傷的大眼眨阿眨、彷彿要流盡世上所有的淚水。

  『溫塞拉斯親王擁有全世界最堅強的軍隊,他可以保護妳不受魔物的傷害。』在這個已經被邪惡啃食殆盡的世界、他保護不了她、甚至保護不了自己。

  『只要在你身邊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她堅定的握著他的手。『你放棄了我才是傷害。』

  『………』他不能回答,他知道只要一開口、他一定會動搖,不顧一切的帶走她,這並不是他所希望的。

  『為什麼要沉默呢───』她哭泣著,斷斷續續的控訴在風中顫抖。

  『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你明明可以的

  『為什麼,你不肯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放棄……

『怎麼可能!?!』他驚駭的幾乎忘了該有的禮儀,倏地站了起來。『她拒絕了和親,自願成為神永遠的祭司?』

  『我勸過伊薇特不要這麼做、』老國王帶著些許嘆息。『可是她說,那是她唯一能不和親、並且待在你身邊的辦法坦白說,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點,但我寧願讓她不幸福的活著、也不希望她遭受死亡的陰影。』

  

  成為神永遠的祭司、便是死亡獻祭。

  然而,卻可以解救一切。

  以肉身換取神罰的強大力量,可以討伐邪惡。

  

  『那天、神問了她的意願。』老國王深陷的眼框流下眼淚。『知道後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都是我的錯───我明明知道你們兩個相愛、卻為了王國存亡無視這一點。』

  『不,您沒有錯是我不好、我不該放棄───』他低垂著頭,看著光影自老國王身後的巨大十字架射出陰影、籠罩在他緊握拳中滴落的血液。

  『如果這是她的決定,我會守護她直到最後一刻。這是───』他咬牙,『我欠她的。』

  看著遠方的老國王,欲言又止的嘆了一口氣。

  ───層層的石牆裡,堆砌著不為人知的迷諭───

  天空佈滿了魔物的蹤跡,數量之多甚至遮住了日光。

  城裡失守的每一處都充滿了尖叫聲、哀嚎聲或著是魔物的叫聲。

  『去死吧!邪惡!!』撤守到第三層的第五小隊隊長肯英勇的揮舞著長茅,將攻擊過來的死物串成肉串後甩開。

  

老國王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哀傷或絕望,牽著女兒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壇。

『隊長!!』康葉丟過幾瓶藥水、上前助陣。

  『來的正是時候!』肯灌下藥水,讚許一聲繼續攻擊。

『父親。』潔白樸素的衣物,襯托著伊薇特美麗的金髮,像是舉行一場婚禮、也像是一場葬禮。『我有一個最後的請求。』

  『舉起你們的劍!!我們要死守最後一道防線!!』康葉代替正和敵方要將死鬥的肯下著命令,聲音在硝煙和箭矢中傳遞。

  『我答應妳。』衰老的王看著自己孩子的最後笑容,想起去世已久的摯愛、也是這麼的對他笑著的。

  『隊長!』傳令兵急急忙忙衝到解決敵將的肯身邊,看著康葉說了幾句話。

  伊薇特白淨的裸足踩著迴旋的階梯、一格格往下。

  『第五小隊!我們有新的任務』肯轉過身,看向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眾隊員。『帶康葉走!』

  她的耳邊,戰爭與死亡的聲音清晰可聞───紛飛的箭矢,落在她的腳邊、她則踏上遭血淚渲染的大地。

  『你說這什麼話!我要和大家一起奮戰啊!!』他驚慌不已、不明白為什麼隊友們架著自己。

  『這是國王的命令!』肯堅定的大吼。『你必須活下去、康葉!這是國王的命令也是伊薇特的作後一個請求!』

  『我答應要守護她直到最後一刻!!』這是他唯一、唯一能做到的

  『你要活下去。』她的臉龐在交錯的手臂若隱若現。『我要你活著愛我。』

  『沒有妳,何必?』他朝著彼岸大喊,不停的試著掙脫。

  『那麼你當初就不該放棄。』她美麗的長捲髮在風中搖啊、搖啊……

  髮和淚和微笑都閃耀著寶石般的光芒、然後墬下,一切步入死亡。

  『請你一定要記得回來,撿拾我們的遺骨。』

  她最後的一句話,在山與城之間擺盪。

  『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的死亡。』

她的笑容隨著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不清楚。

  然後、她轉身,白色的裙擺沒入暗長的階梯。

  『讓我進去!!肯!!』他吼叫著、奮力拉扯門上的鐵鎖。

  伊薇特跪伏在十字前。

喝下第一口聖杯中銀色的液體,代表放棄親情、晶螢如同老國王髯上的淚水。

  『這個,我會幫你交給她的。』他拿起他的戒指握在手中。

  『喂!!』他看著隊友一一離去的背影、捶著堅固的鎖,關上的門嘎嘎作響。『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希望,我們能再見面。』肯嘆了一口氣,露出慣有的笑容。

  巨大的雷柱等不及肯說完話、瞬間將眾人連同門轟下。

  第二口銀色的液體,代表忘卻愛情,苦澀的像是和著眼淚。

  還來不及驚訝、康葉便看到自己的手中盛滿了鮮血,火般的熅熱燒至頸上。

  德貝藍吉爾在他身後,冷然揮手甩去劍上鈍刃的血液、走進淪陷的城裡。

  巨大的什麼聲音,在耳邊轟轟作響。

  

  最後一口銀色的液體,代表神與人之間的牽引,還來不及入口,便潑灑在穿透伊薇特身軀的鐮刀上。

  王座上妖媚的印裘巴斯戴著王冠舔吮著鮮血淋漓的老國王頭顱。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滴落的不是血不是淚。

  伊薇特雙手緊緊交握著,用不斷溢出鮮血的唇親吻指上的戒指,然後閉上雙眼。

  一切,歸於黑暗。

  ───諸神之音,給予庇蔭的國度永遠的寵幸───

  ───諸神之音,給予庇蔭的國度永遠的寵幸───

***殺人殺的好快樂之.間***

印裘巴斯是惡魔女僕與惡魔男僕的真正名字,正確的說:是夢魔。(出自靈異教師神眉:p

老實說自己想像最後康葉被殺掉的景象很好笑

***

這也是一個夢嗎?

  康葉單手遮著眼前刺眼的畫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同時找到康葉的曼德及約書亞也同樣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過往、榮耀、衰敗、回憶、分離、死亡在他們面前重播。

  述說的那麼哀傷,幾乎要讓人掉下淚來。

  「所以誰也沒有得救?」康葉低聲問著。「那一刻什麼都結束了嗎?這就是我要做的嗎?這就是妳要我回來的原因?」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但他們都知道答案。

  「為什麼,在我好不容易想起必須回來見妳的時候,妳卻消失在我眼前呢?」他哭泣著,淚水滴落在暗染的戒指上,寂靜的空氣淌著其他兩人的默不作聲。

  「───還記得我說過的關於殘留的事嗎?」曼德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康葉的肩。「那不是伊薇特...」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而是因為思念所殘留的形體。」約書亞接著說下去,「伊薇特死的時候,思念著離去的你。」

  「能夠成為神奉的祭司,本身就蘊藏一定的強大力量。」曼德搔搔頭,講述著自己曾看過的相關文獻。「這股能力在伊薇特死的時候發揮到最大極限,直到你到了這裡,觸發了思念、才會以她生前的形體出現在你面前。」

  「那麼、」他小心的握著戒指,「肯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曼德。「是詛咒。」

  「詛咒?」約書亞瞇細了雙眼。

  「克雷斯特漢姆遭到摩物侵襲的過程,我們剛剛已經看過了。可以發現侵略的大多是惡魔以及不死系的魔物。」曼德的臉閃過一絲憤怒。「邪惡這種東西即使在你死後也不會放過你的。它們八成在佔領了城後對整個克雷斯特漢姆下了詛咒───」

  「死者不死、化為朽身,朽身之魂禁錮黑暗、朽身之身化為邪惡之劍。」康葉低低的這麼說。「我在死前,有聽到這麼一段吟唱。」

  「就是這樣。」曼德聳肩。

  「可是───」約書亞疑惑的看了一眼康葉,「為什麼伊薇特和他都沒事呢?」

  「伊薇特的話,我想是因為她的力量抵過了詛咒。」曼德同樣看向他。「至於這傢伙,我只能說他太好運了。詛咒的時候身在城外、同時又是遇上德貝蘭吉爾,那傢伙在惡魔裡是出了名的不管事。」

  「是嗎?」他調整渡渡的疆繩後,釋懷的往臉上一拍。

  「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麼,我們回去吧?」曼德有點高興的說著。

  「還沒呢。」約書亞再度拉起了遮面罩。

  幾隻闇神官自十字架後竄出。

  「喔該死。」曼德白眼。

  「這些傢伙是這裡的領班吧。」康葉恢復了笑容,舉起劍。「我們來替你報肩膀的仇吧。」

  「不需要。」曼德用指敲著手中的書本,陰沉一笑。「我自己報。」

  「喔喔,終於抓狂了...」康葉和約書亞淌著冷汗,快速躲到安全的地方。

  據說那天,吉芬的居民聽到克雷斯特傳來了幾聲低長的哀嚎。

  「然後呢?」耶米特坐著,和小小的賣花少女一起張著大眼發問。

  「然後啊?」詩人拉低了帽緣,悠閒的撥著樂器。「他們回到吉芬休息了一晚,接著各分東西。」

  「好像還有?」坐在詩人旁的十字軍跟著想起了什麼。

  「有啊。」詩人帽沿下的臉笑的好燦爛。「聽說騎士回家後,因為消失太多天沒報備、被他身為暴祭的女朋友揍的很慘。」

  「那個女孩很美也很強呢,」十自軍笑著說。「她有一頭閃耀的金色長捲髮和綠寶石般的雙眼。」

  「沒記錯的話,」耶米特賊賊竊笑著,「我那個老友的最近交的女友也叫做伊薇特。」

  「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好多快樂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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