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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hip in porridge 0.1蜃樓


  他睜開雙眼,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
再怎麼閉上雙眼,然後睜開都一樣。
這一切都不會因此而成為一場夢。
哭乾眼淚的頰上沾滿了沙土與血污,黏膩與濃重的硝煙氣味讓人非常的不舒服。建物的殘牆石柱依舊直立著、燃著灰黑的煙,親朋好友的屍體卻已被黃沙掩蔽。
他試著握合手掌,卻捧住一培黃土,原來啊…除了臉部以外,自己也快被沙所埋葬。
就這麼跟大家都一樣,也沒什麼不好?就像那首部族謠傳下來的歌一樣。
他漸漸的看不見,腦裡卻不斷閃視著一切開端的畫面。

這是一個沙裡的村落。
原本只是首都普隆德拉與夢羅克之間的小小驛站,經營者是擁有相近普隆德拉血統卻居於沙漠的虔誠民族,由於曾經遭到沙賊的侵略、所以在此紮根前曾不斷的遷徙。隨著時間的演變,各地在此定居或著做生意的人漸漸多了,開始發展成一個旅人歇腳補給、整頓或著等待同伴,商人交易的複合式村落。

「這邊這邊!!笨蛋!快一點啊!!」少年笑著,快速的攀過一個又一個沙丘,接著登上最高的那一個,仰望還在下方的朋友們。
「死曼德!你跑那麼快是要趕死啊-----!!」五個氣喘呼呼的孩子辛苦的以手抵住坡面,向上方的人抗議。
「腿短別怪別人好不好!」他得意的大笑、抬頭張開雙手,擁抱遼闊的天空和村落生動的景緻。
「啊啊啊氣死我了!!等我爬上去看我怎麼對付你-----…」不服輸的五個孩子氣的跳腳加快了速度,連其中兩個女孩也撩起裙角,在對面的沙丘上叫囂著。

------然而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

兩個女孩的頭掉了下來,從沙丘的另一側滾啊滾的沾染了黃土。噴濺的鮮血和長長的髮辮一樣豔紅、像寶石一般顆顆落在沙上,很快被乾燥的沙土所吸食,動脈血液的衝勁讓無頭身軀晃動著彷彿起舞,接著直直墜落丘底。
  三個男孩的身軀被直劈成兩半,表情還停在剛剛的氣憤,粉白色的腦平滑的切面像是還未反應過來、直至落地才被沖滑出頭骨崩碎,倒下的身軀形成詭異的並排,風吹過沙將吸飽血液的紅色沙塊蓋下。
  屍體後拿著鋒利長刀的流氓轉過身去吹了一聲口哨,接著村落四週的沙丘冒出了不知打哪來的人群,嗜血的湧向村落。
『全部殺光!!!』流氓對著部下指示著,貪婪的大笑。「能拿的都拿!反正這是我們該得的報酬!!至於女人,弄死前你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記得最後不能留一個活口就對了!」

「住手-----!!!!!!!!!!!!!!!!!」曼德大喊,手腳並用的快速爬下沙丘,想要衝回村子裡,一旁突來的一把長矛卻絆倒了他。
「不可以過去!!」長矛的主人是一名傷痕累累的騎士,他牽著同樣衰弱的座騎,步履蹣跚的上前抓住跌倒在地的曼德,連同他一起拉到大嘴鳥上,往反方向狂奔。
受了精良訓練的大嘴鳥受了傷速度依舊快的驚人,一瞬間便已經離村落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放開我!!我要回去!!!」眼看著村莊能見的僅剩燃燒的濃煙,他大喊著。「媽媽!!爸爸!!」
「不可以…!你回去只是送死而已!」騎士一手緊抓著疆繩、一手將曼德壓在懷中。「抱歉、我發現他們陰謀的時候,想通知騎士團阻止他們已經太遲了…我現在只能救你而已-----…」
「我要回去!!我要和他們在一起!!」他不斷掙扎,雙手抵住騎士的胸膛努力的想推開對方。
「唔!」經他一推、騎士震動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受到兩人動作牽連的大嘴鳥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順帶將兩人甩了出去。

「哇啊啊啊啊----------!!」

「好痛…」由於沒受什麼大傷,曼德在柔軟的沙地上滾了幾圈後只覺得暈眩,他緩緩爬起身。
 大嘴鳥顫抖著勉強站起、拖行著新創的腳走向騎士,而騎士面部朝下痛苦的乾咳著。
「騎士大哥、你沒事吧-----啊…!」曼德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浸滿了血,才發現騎士的右胸有著一個拳大、幾乎可以透看的傷口。
「呵哈…哈…我沒事,你快走……」騎士捲曲著身子、抑制不住的眼淚、唾液和鮮血和在一起。「衝鋒…快帶著他走,趁還沒有人發現…」一手壓緊胸口企圖阻止流失卻徒勞無功,指縫間鮮血依舊如泉般流逝,一手奮力抬起指示座騎。
 「嘎嘎!!」大嘴鳥含著抗議的拒絕。
  「我不要…!我已經丟下我的父母和朋友了,我不能再丟下你!」曼德搖頭,緊緊咬住自己的唇不讓眼淚滴下來。
「笨鳥加上笨小孩…」騎士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起話越來越艱難。「平常叫你…不要跑你一直跑,現在要…你跑…你又不跑…又遇…到…這個…笨小孩…媽的…要看就…要…看女孩…子哭才…對啊…」

『逃走的小鬼在那邊!!』聲音從另一個丘上傳來。『剛剛那個干擾我們的傢伙也在!』

「笨鳥…快走!!」簡短的下了最後一個不容反抗的指令。「…下輩子我還要你當我的座騎,再欺負你一輩子!」
「嘎嘎!!!!」衝鋒淒厲的一叫,頂起還來不及反應的曼德、頭也不回的直衝。
「騎士大哥!!」他只能這麼無力的逃走嗎?

「小鬼…抱歉啊…我還不夠強,救不了你的村子…」擦去臉上的髒污,撐坐起身,看著包圍自己的盜賊們,發現自己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扯下胸前的刻著姓名的騎士團團長徽章、馬丁覺悟一笑。「這樣哪有資格當什麼團長啊...」

曼德所看到的騎士最後一面,是被人以數十把刀貫穿卻仍坐直了的身影。

他不知道衝鋒跑了幾天、又跑了多遠,他只記得衝鋒跑完了最後一點生命。風沙打在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令人麻木。
衝鋒的速度越來越緩慢甚至倒下的時候、他已經停止了哭泣,平靜的撫摸著大嘴鳥哀傷的的倦容、陪伴祂步向永眠。
「好好休息吧。」曼德將側臉貼在祂緊閉的眼眸旁,唱著哀傷的安眠曲。

跨越一直改變著的沙漠,他循著固定的方向以及星辰回到了村落。映入眼裡殘破的街道景象以及橫陳在各處遭魔物啃食過的親友屍首,像是一雙手抽走了他靠意志支撐的零星力氣。
他頹倒在沙上,不斷不斷的重複著閉上雙眼然後睜開的動作。
那首歌是怎麼唱的呢?那首父親只剩下一點殘肉的骸骨最愛用口琴吹奏、總是讓現在插在旗竿上供禿鷹吃食的漂亮女嬰安靜下來的歌。

啊,我想起來了…是這樣吧?

我們是飄蕩的狂風的子民
我們是紛動的黃砂的後裔
卻必須,逃
我們在這裡,在這個地方
該是我們一輩子歸屬的故鄉
連綿之丘,粹藍之天
回眸侵略輕蔑一响
班駁的古老的回應就這麼應聲而倒
隱藏的半掩的暴露的紅
就這麼血淋淋的怵目驚心
隨著乾枯的井滯留在過去
必須,逃
懷揣著歌謠與詩篇
榮耀、光輝以及平息遙不可及
該逃,向何方?
我們在這裡,在這個地方
該是我們一輩子歸屬的地方
風吹過我們屍骨洞空的眼奏出哀歌
即使腐朽,我們仍在這裡

  啊,看不見了…

  「祭司長!這裡有個人!!」小女孩的聲音,在不遠處。「他在唱歌呢!」
  「莎妮雅!快把他挖出來治療!」老人的聲音,說的話有一點好笑。
「來不及了!他的情況好像必須要用到復活術…!」小女孩聽起來快哭了。
「莎妮雅,給我藍色礦石。」老人拿了什麼過來接著捏碎,「讚詠我主,請將瀕死但命不該絕者送回人間從頭歷練,以吾之身吾之言吾之證...」


十三年前,曼德十三歲、莎妮雅五歲。


***
算是曼德的過去以及身世的交代,其實是可放可不放的一篇,所以歸類為a chip in porridge(無關緊要之物,可有可無的補充)0.1,這麼一來我把曼德的年齡洩漏了XD?管他呢ˇ其實考慮過交代一下騎士的身分,也考慮過讓他的兒子(康葉)跟曼德認識的過往,不過那麼一來就離題離太大啦(笑),所以這一點刪去。
囉唆補充一下攬得打的後續,後來曼德痊癒後有到騎士團傳訊,動用全員的騎士團找(挖?)到團長馬丁(沒錯,他叫做馬丁XD)的和衝鋒的屍體後,帶回王城厚葬。
最後一說:有0.1不一定代表有0.2。
***友S心之感言***
S:我對某個部分不滿意…
斬:o_O嗯嗯??哪邊??我改….
S:『全部殺光!!!』流氓對著部下指示著,貪婪的大笑。「能拿的都拿!反正這是我們該得的報酬!!至於"男"人,弄死前你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記得最後不能留一個活口就對了!」
手下A:=口=!
手下B:=口=!!
手下C:=口=!!!

斬:我敗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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