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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gio

 

迷迷糊糊的醒來後,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在沙發中睡著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常常在工作結束回到家後、懶得爬上樓上房間的他就會直接在沙發上睡著──畢竟工作總是一開始就得徹夜、或著好幾天無法闔眼,所以在這個工作完成的時刻,他便會拔去電話插頭,然後直接倒向沙發柔軟的懷抱。

  看著正轉向暖紅的天色,想著自己八成沒睡超過兩小時,朦朦朧朧的記憶慢慢恢復、他想起自己今天是看著電視時,不自覺的睡起了午覺。可是眼前的電視螢幕卻和記憶相違的一片黑暗,於是他轉頭看向辦公桌的方向。

 

  維吉爾正坐在那邊,看來電視是他幫忙關上的吧?

 

  但丁搔搔一頭睡亂的髮、試圖把翹起的髮型播回原樣,指與髮摩擦的聲音引起了維吉爾的注意,但他並沒有特別反應,只是眼神輕輕往這邊一看後、又轉回他原來注視著的東西。

 

  但丁拿起手邊的抱枕、勾過一把椅子拖到桌邊,在維吉爾的對面坐下。

  「怎麼過來了?」帶著濃厚鼻音跟睡意像是夢話一樣的發問,他單手夾住抱枕、墊在頰下,聲音被壓迫而帶著模糊。

  「順路經過,門沒鎖就進來了。」維吉爾用一種輕柔的語調,很不經意的回答。

  「嗯」他努力回想睡前的情形,確實好像是忘記鎖上門、甚至他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把門關上?
  放鬆了手臂,直接將抱枕枕上桌面,視線順著幾乎是下意識就抓起放在桌上零散硬幣轉玩的手臂方向、觀察起維吉爾。

  維吉爾今天有點不尋常。

  倒不是說言行上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著是情緒很反常。

  只不過就是不尋常。

  但丁一邊轉著手上的硬幣,一邊用渙散的意識百思不得其解的想著。
  他在這端看著那端的維吉爾。
  維吉爾一手托著腮,一手鬆散的夾著筆,卻又沒把筆落在紙面上勾勒個半個字過。

  而且。
  但丁停下手邊的動作,同樣無聊的托起腮。

  維吉爾拿筆的是左手,他從不記得他是個左撇子。

  到底在思考些什麼?他實在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件事值得讓維吉爾陷入這麼久的沉思。
  他看著維吉爾,他的右手微曲撐在右傾的臉頰上,左手拇指與中、食指輕夾著筆,無名指與小指隨意的空擺著,淡泊的視面略朝上,雙眼在半垂的眼簾遮蔽下讓人無法確定他的視線焦點,似乎是看著左手指尖、也像在看著別的地方,入眼的所有一切雖然非常沉默,卻繁多的充實,扁射的夕陽刷上濃烈的暗處、加深了色調的飽和度,但也帶來近似停滯的氣圍、他有種時間快速卻毫無動靜的流逝過了一世紀的感覺。

  維吉爾併放在桌面上輕壓著紙面的右手,彎曲的指節、連延到手背以及手腕的骨骼,披著肌膚拉撐出了明顯好看的形狀。

  應該不可能是,張著眼睡著了吧?
  
  但丁改而趴在枕上,用眼角觀察著依舊沒有其他動作的維吉爾,雖然很想伸手試探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睡著了──

  卻不太願意因此破壞這幅畫面、以及這個氣氛。

  於是他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直到睡著。

  逐漸模糊的眼裡最後影像,是維吉爾仍持續保持著的那個動作。


***


  硬物撞擊在桌上的聲音在他意識裡炸開,讓他反射性的張眼抬頭。
  白色的馬克杯從遠而近漸漸加大了形體然後放置在他的眼前不遠處,發出了撞擊聲、感覺的到桌面輕輕一震。
  「早安。」剛放下手中馬克杯的維吉爾單手支撐在桌面上、還半傾著身。
  「早安……」半趴半起、腦袋還轉不過來只是反射性的回答,手倒已經自動伸向維吉爾給他一個含糊的擁抱,放開維吉爾後散發著暖氣的馬克杯被推的更近,帶著香甜氣味的熱氣撲入鼻腔。
  『...熱可可。』
  光是這麼想著、醉倒般的幸福感就已經讓他沉迷,擁抱的手部動作讓肩上的外衣掉落,他才感覺到背部傳來一陣微寒。
  轉頭,紅色外衣落在地上、窗外傳來清晨的暖光跟鳥啼聲。
  「啊──真的是早安呢...」認知到已經是隔天的清晨、但丁有點遲鈍的撈起外衣丟向沙發,然後確定的回答維吉爾的招呼、笑的莫名其妙。
  「吶、要嗎?」維吉爾只是簡單點頭,然後把放著烤土司的盤子又推向了他。
  他這才發現原本恆亙在兩人間桌面上的雜物已經被移向兩旁、取而代之的是放置著滿滿食物的托盤。

  「要。」伸手抓起然後大口吞吃,被甜味刺激而開始抗議的胃正告訴著他餓了這件事。在三十秒內吃完兩人份土司後,但丁用雙掌環握起杯身,先是聞了聞味道、很滿意暖度般露出幸福的表情,捧起馬克杯大口喝下。

  同樣咬著土司的維吉爾看著但丁這一連串不甚優雅的動作,突然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想要飼養黃金鼠之類的小動物、餵食時他們因滿足而表現出的樣子的確能安定人心──他總結,冷藍色的眼頓時多了一點溫度。


********************不斷在這裡會尷尬(?)分隔線XD********



總而言之這是一篇一直昏昏欲睡(!?)的日常流水帳,
其實我打到自己也想睡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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