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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沁水


總算覺得好過多了。
安靜,對,他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
雖然那樣會有點孤單。
但,安靜,一個人,對他而言是最好的。
冰冷的感覺從靠在門上的背傳來,讓他發痛的頭舒服了一點。
他開始陷入沈眠

***

風,從窗外吹來。
當季的花香也自窗外吹進。
還有……水的味道和感覺。
他的額上和手背上各覆著一隻有著纖長手指的手,濕漉漉的。
睜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和白天一樣飄揚著的窗簾,在夜裡看來,的確是很像一絲幽魂。
搶眼的白色遮去了他本應先看到的東西,下次他會考慮把它換掉。
「你終於醒了。」那雙手的主人,想也知道,是那個少年。他收回手,對他微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揉揉惺忪依舊的眼,坐直了身,突然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
「來付剩下的錢。」少年提起一只皮箱,晃了晃,幾滴水珠滑落碎散,很奇怪,他這次沒聽見哀嚎聲。
「我不是睡在門口嗎?」接過皮箱丟置一旁,他伸伸懶腰。
「我看你睡在那裡會感冒,就送你上床。」一滴水珠又自他臉上劃下。
「會感冒的人是你吧?」他抽起放置一旁的外衣,胡亂的在他身上擦。
「習慣了。」少年聳聳肩,笑著制止他再擦下去。
「為什麼?」在這種寒冷的冬天,每次全身都是濕的,有什麼特別原因嗎?
「別問了好嗎?」原因?他早不記得了。
「我是問你為什麼能習慣,濕淋淋的不是很難受嗎?」他將衣物遞上。
就算習慣了,還是會感冒的。
「和你一樣。」少年推回,示意不需要。「我身體很強健的。」
和他一樣?是指習慣的理由還是指身體?
「隨你。」他向後一丟,反正他覺得現在有點熱,他也不需要。
「知道嗎?你剛剛看起來很熱的樣子。」
「嗯,我宿醉。」原來是為了幫他降熱,所以他才把手放在他的身上。
「原來如此。」少年站起身走至窗外的陽台。「那麼,我也該走了。以後如果有委託,我會再來找你。」
「等一下。」
「什麼事?」
「至少告訴我怎麼稱呼你。」至少他得知道,他該保密的名字。
他沈默了半晌,接著開口。「Ark,你可以叫我Ark。」
「Ark……」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該死,他又忘了……
一陣吵雜的電鈴生中斷了他的思緒,他皺起眉不滿的回頭看向房外的門口處,真是吵死人了……
「那麼,我走了。」少年,喔不,Ark在他轉頭之餘說道,聲音隨即跟著消失,他轉回頭時只看見白色的簾布飛揚著遮檔了他的視線,他的身影在它之下又一次無法映在他的視網膜裡。
他沒看見他是如何消失的。該死的窗簾,他想。他改天定會把它換掉。
門鈴聲依舊大作,闕毫不客氣的按著它,那個同樣該死的吵雜聲。
推門,走進,一個剛做完工作的男人,關上大門。
開鎖,離去,剛睡醒卻還想再睡的他,扣上房門。
「我回來了。」闕嘻皮笑臉的打了個招呼,向著他已關上門的房內。隨後走進自己房間,知道他不喜歡任何干擾。

***

滴答……滴答……短針轉完了一圈,疲憊的喘著氣。
他坐著,坐在自己的床上。背靠著一片雪白的猶如新粉刷的牆。
進門前的睡意不知為何在他上床後就消失了,消失的很徹底。
他保證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知道過。
反正,就是消失了。也沒什麼。就是那樣。
繼續躺著也沒意義了,那坐著吧,看看睡意什麼時候會重現。
皮箱仍躺在一旁乏人問津,似乎它連被檢查的必要也沒有。

他想起第一次看見Ark時想到的那句話:無知就是一種幸福。
一種奇異的感覺漸漸開始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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